“把这些灯拿到外面去吧。”一手缔造尧皇城、造就修仙界第一繁盛大城的传奇女修平淡地说，“找个人负责，若还有人来兑换，就把剩下的几盏给他们。”

他把手牌上显示的分数给她看，“特殊灯也不过十分，去找线索却远不止十盏普通灯的时间，倒不如省了这个麻烦。”

沈如晚先前也是这么想的。

“她还会来见我的，她既然来了尧皇城，就一定会来见我们。”孟南柯慢慢地说，“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方才杭意秋给了我一张纸片，我去兑换了一盏特殊灯，没想到见着孟南柯了。”她说。

从东仪岛邬梦笔留下的纸条和傀儡，到时不时意有所指的半月摘，再到笃定自若的孟南柯……更远些，还要算上从前还在蓬山时，见过她和长孙寒的邬梦笔。

“若待会她拿了名，就带她过来，如果不是她，就让名下次来见吧。”她说，“你亲自去请她来。”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眉锁，有难以言喻的烦躁——

名满天下的尧皇城主如今竟已不良于行，外界却从来没有一传言。

沈如晚静静立在那里，想着想着，忽而亮起一片光辉。

然而等孟南柯开留她，她反倒又不打算留步了，非得来细细思索一番不可。

孟南柯问她是否有同伴，问的自然是曲不询在哪，又说“若你没有同伴便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了”，说明孟南柯不仅等她，同样在等曲不询，只有一人是不够的。

“也只有她这样又冷又的脾气，才守得住本心吧？”她摇摇，连人带椅向后推开一，从桌案后转了来。

一举一动，皆是生杀予夺、威震八方的一方霸主。

她已猜方才那个老妇人就是孟南柯，这特殊灯就是用来分辨她的。

可在她直的脊背下，两条绵绵的没有一力气，无知无觉地垂在那里。

“想什么呢，这么神？”曲不询站在她侧，手里举着一盏灯，映得他沉冷朗的眉也柔和了起来，他笑了笑，吻很轻松，“再发呆下去，第一怕要旁落他人手。”

便有一不起的影站在她面前，静静垂首，“城主。”

这猜测有如石破天惊。

沈如晚方才对孟南柯不假辞，转就走，不过是试探之意，看看孟南柯究竟会不会开留下她，从而判断孟南柯对她的需求。

“城主找到要找的人了吗？”那人不由问，“不再等等看？”

*

沈如晚望见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默然一瞬，先问他，“你去兑换特殊灯了吗？”

曲不询答她，“没有。”

没了桌案的阻挡，她的形便一览无余。

孟南柯早知她和曲不询来了尧皇城、知她和曲不询在找邬梦笔，就等着她上门。

可曲不询在神州并无什么名声，不过先前在钟神山过一面罢了，也没在人前展过实力，孟南柯凭什么指明一定要他来？

她已从孟华胥那里得知了邬梦笔、孟南柯同七夜白的渊源，可心里仍然到一雾，还有一片迷雾未曾拨开。

那本不是什么座椅，而是一座椅，孟南柯就端坐在椅之上，背脊得笔直，虽然已鹤发苍颜，气神却宛然如壮年。

就仿佛这一切都是被谁算计好了，不远不近地窥探着，只等她和长孙寒彀，慢慢揭开往事。

孟南柯笑了，“不必再看了，我已见到我要等的人了——就是这脾气，和传闻中一样又冷又，半也不好相啊。”

此刻她坐在椅上，可目光锐利，气势巍然，哪里还有一邻家老妇人的气质？

谁能想到这世上有人起死回生？倘若沈如晚不曾见过曲不询，这辈都会当成是荒诞不经的传说，怎么偏偏邬梦笔和孟南柯就能确定？

曲不询挑眉。

沈如晚一步不停地走院，神沉冷，也没回，离得远了，在灯火阑珊停住。

沈如晚微微蹙着眉，把方才见到孟南柯的事说给他听，“你说他们会不会……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