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翁拂和卢玄晟都是我杀的。”曲不询顺着她的话了，“你们被关在一扇曜石门后，我亲看见陈缘去。”

她抬手，想要御使灵力挡住碎石，却觉经络酸涩刺痛，浑灵力仿佛是涸的河床，从前大涛大浪汹涌不绝，如今却只剩个底，慢慢地淌着，本来不及。

破开的山石后，忽而爆发一阵山摇地动般的呼声。

沈如晚心里一沉，只怕是措手不及。

“翁拂他们是我杀的。”她想也不想，急切地向前走了几步，“你们是从灵女峰内逃来了？怎么来的？陈缘呢？是他把你们放来的吗？”

这话像是当一击重锤。

“你是说陈先生……那个人？”最先来的药人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真的是你杀了那些人吗？陈……他是你的什么人？”

沈如晚下意识地攥了衣角，半句话也说

棱崩塌，反倒像是有人在山内想要来。

方才她动镜匣扶正灵女峰，留意着没有裹挟山表面的人，理说不应当有人被困山中。

沈如晚急不可耐般向后一伸手，拉着曲不询上前一步，指着他说，“翁拂是他杀的，白飞昙是我杀的，我叫沈如晚，我是陈缘的师，不会骗你们的。”

“你说什么东西？”最先来的那个形销骨立的人第一个开，语气很蛮横，带着一没有任何底气、撑来的无礼，“什么药人，没听说过，别来烦我们。”

不知不觉，泪已爬满脸颊。

山中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谈声，像是里面藏着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什么，最后达成一致，一声响里，面前的山石骤然炸开，碎石向四面八方飞溅，沈如晚还站在不远，便见碎石劈盖脸地打过来。

他们沉默着，用畏惧而隐约敌视的目光望着她。

可沈如晚已确定他们就是先前被关在灵女峰内的药人。

曲不询被她猛然拉过去人证，不由有几分无奈，她这实在是关心则了，这些药人又不认识他，也没见到他击杀翁拂，把他拉到前面来又有什么用？

听见沈如晚提起“药人”这两个字，这狂喜的场面便忽然凝滞了，好似忽然被谁当浇了一盆冷，没有人说话。

可还没等那碎石落下，她手肘忽而被人猛然一拽，将她拽得往后退了两步，金匕首浮在她面前，滴溜溜转得仿佛陀螺，将四面八方的碎石一个不落地击飞去。

那几个正在清理山的修士听得云里雾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沈如晚却是猛然上前一步，“你们是被关在灵女峰内的药人？”

沈如晚微微蹙眉。

“不会是方才灵女峰崩塌，被困在里面的吧？”

他说到这里，反客为主地问，“方才灵女峰动，你们怎么来的？”

她从前又何曾想过，她竟会有被碎石砸个遍的一天？

“沈前辈，那个陈先生是你的师弟啊？”有药人情不自禁地说，“你名声这么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败类师弟？你知他这些年都了什么吗？他把我们当药人，那要命的！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把他打死了，免得他玷污了师门清誉！”

“来了！我终于来了！”山石后一当先冲个形销骨立的修士，分明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睛却亮得惊人，他脸上的那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令任何试图描绘的言辞都无力失，“我从那个鬼地方逃来了！我不用死了！”

她说翁拂和陈缘的名字，让这些药人都不说话了。

一个又一个骨瘦如柴的修士从后面争抢着挤了来，明明已是黄昏，只剩下晦暗的昏光映在他们上，他们一个个却仿佛见到了什么珍宝，颤抖着伸手，似是想把光也留住。

方才听见旁人暗地里揣测她扶峰岳于将倾是沽名钓誉、贼喊捉贼，沈如晚脸也没变一下，可此时被这般不轻不重的言语当面说着，她原本便因灵力透支而苍白羸弱的脸颊，忽而惨白了起来。

“沈如晚”这个名字一，就已有人愿意信了。

可他目光一偏，落在她脸上，望见她眉间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惶急，不由又是一顿。

她想到这里，不由抬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