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我能的，就是让所有倚仗法欺压弱者的人都得到报应。”他说。

白飞昙一哂，“你连蛊虫都下在她上，还在这儿装什么师弟情？废一个，问那么多什么？你只需要知，她这只有虚名的人，最大的成就，就是成为我的踏脚石。”

上就要灵女峰内了，她这个曾经因七夜白而走火的人却上门了，翁拂只要脑没问题，就一定会觉得不对劲。

陈献怔住。

白飞昙不以为然的神情。

陈缘依然冷笑着，“我是废，我看不明白，翁拂和卢玄晟总是能看明白你几斤几两吧？为什么在计划里，我把师引到山庄后，先把那个剑修带灵女峰内击杀，把师留困在山庄内？还不是你们怕她木行法造诣太，在灵女峰内如鱼得？”

沈如晚偏望了他一。

“我要把她烧成灰。”白飞昙伸手，摊开手掌，一缕幽幽的火苗在他掌心生气，随着他五指拢动而不断扭曲，起起落落，他忽然很专注很低声，甚至有异样的兴奋，声音像是贴着人爬过的蛇，让人浑发寒，“就用这异火，我要听见她在火焰里惨叫着，连骨也被烧成酥渣的声音。”

沈如晚问他，“修士住在钟神山, 凡人住在临邬城，怎么搭把手？”

从认知到事实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陈献没会她这一笑里的意思，没太细思便张，“修仙者保护凡人, 遇上这天候, 也能搭把手啊。”

神州修士往往不去加害凡人，但也看不上凡人，各人自扫门前雪，又有几人会如陈献所说那样帮助凡人？凡人过得好不好，和修仙者本也没什么关系。

是报应，不是惩罚？

“要不是七夜白也是灵药，谁在乎她？一个连剑都握不起来的废人罢了。”他说，“况且……你懂什么。”

修士与凡人同在神州，却是两个世界。

曲不询笑了笑。

他垂在侧的手用力握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微的不安。

陈缘忍着不适，冷笑，“就凭你一个人？我看你是想多了。”

“师，你来了。”陈缘等在那里，似乎是站了很久，可上没有一风雪的痕迹，恰如他后的山庄，任钟神山大雪纷飞，山庄内也洁净如，他望见沈如晚的时候，也第一次没有一喜意，像是里的光芒黯淡着，又把她细细地打量了很久，“待会我们就要启程了。”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去辩驳。

“修仙者帮凡人？”她轻轻一笑，意味莫名, “怎么帮啊？”

第84章 玉碎珠沉（一）

对于他这样家境不错的少年修士来说，这问题未免太过现实残酷了, “可这世上会下七夜白的修士终归还是少数吧？神州修士还是有风骨的, 连妖修都一视同仁, 何况凡人？”

倘若这是凡尘俗世间，光是打理这山便需要不少功夫。

他试图揣测白飞昙话里的意思。

“凡人的日可真是不好过。”陈献跟在边上, 听到这里慨, “要是修仙者们能帮帮凡人就好了。”

缘皱起眉。

陈缘神很平静，也许是打好腹稿了，“师别急，我和他们说过这件事，他们打算把你们带灵女峰后动手。”

曲不询神平淡，“那是凡人需要考虑的事情。”

报应就是报应，孑然、霜雪剑，且随心。

这天底下的修士当然不是只住在钟神山, 凡人也不是只住在临邬城, 可钟神山没有凡人，临邬城也没有修士，偶尔混上几个沈如晚这样的异类。

灵女峰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 山两边尽是冷的冰雪，只有山上清清，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只要有一个修士经过, 随手用法术驱走, 便又净起来。

陈缘冷着脸，看白飞昙大摇大摆地走过。

白飞昙蓦然抬，用一很轻蔑的神望着陈缘，“你这废，能懂什么？”

沈如晚也不去反驳。

沈如晚目光在他眉间定定看了一会儿，“你怎么和他们说的，他们竟没怀疑你？”

“不是谁，命都要靠自己去争。”曲不询轻轻敲了陈献的脑门一下，“靠别人去帮，永远不长久。”

“是，报应。”他说，语调悠悠的，“我们就是他们的报应。”

“报应？”沈如晚定定望了他一，轻轻重复。

陈缘盯着他，“有什么是我不知的？”

对于一些修士来说，凡人甚至可以成为一资源。

陈献还有执拗，“凡人能怎么争呢？他们也没法修仙啊？”

山庄就在前，在茫茫风雪里像荒僻的孤岛，将把每个误的人都吞没。

不需秉持什么金规玉律，也不必替谁降下惩罚。

事到如今，陈缘连敷衍她也说不个像样的谎言吗？

这话编来竟听起来有几分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