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也拧着眉不解。

曲不询见她笑着笑着忽而又不笑了，不由又是不解，“怎么？”

没人有义务忍让她的坏脾气，也没人有资格让她束自己的脾气。

直至退隐小楼，坏脾气全都养了来，总归没人受害，折腾她自己罢了。

忽而有人顺着她脾气来，竟倒让她古怪得很。

再后来，沈氏事发，她情大改，再无顾忌。

“他们说东仪岛可通龙，”她若有所思，“龙会不会不在中？雨霁虹飞，龙始现，这飞虹是否才是真正的通？”

她抱着胳膊，幽幽地站在边上，凝眸看他。

既没有龙，也半都不气派，辜负了这个名字。

沈如晚抬手一指。

“蠖江是邬仙湖源之，离这里也不太远。”沈如晚沉，“这个邬梦笔多半就是姚凛遇到的那个修士了，傀儡也是邬梦笔留下的。”

沈如晚不无惊愕地四下望去。

不知怎么的，她竟莫名有那么一不自在，偏开目光，蹙着眉，目光泛泛地扫过空四。

和费尽苦心的鸦长一比，她和曲不询遇上这纸条，竟也没那么让人着恼了。

这张字条上的字迹同孟华胥留下的笔迹全然不同，显然是另一个人写下的，而且定然是熟识孟华胥的人，在看到上一张纸条后，给后来者留下的提示。

“这是孟华胥的笔记。”曲不询一翻开，眉便沉凝起来，盯着纸页。

田里只剩荒草，屋里倒是有本半新不旧的册。

了起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沈如晚倒也没和他抢。

曲不询一怔。

“怪不得，”他说，“孟华胥和这个邬梦笔情匪浅，故而来邬仙湖附近寻了府培育七夜白，而孟华胥的徒弟都对龙传说信不疑，自然是听孟华胥这个师父说的——难这邬仙湖里真的有龙不成？”

之前他们猜测是孟华胥回了东仪岛破姚凛的世，却是猜错了。

沈如晚本是不叹气的。

可她抬眸看他，莫名竟轻轻叹了气。

邬仙湖说大不大，不过千顷，他和沈如晚两人一起搜寻过，若真有龙，怎么也该找到了。

不怪他想不到，常人实在很难把玄乎其玄的传说同真实存在的人联系在一起，可若是联系起来了，又觉得恍然大悟。

“梦弟好促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有还无。琢磨可见真府。”

照这个叫邬梦笔的人所说，前府不过是孟华胥留下戏耍后来者的假府，还有一个真府。而真正的府也在东仪岛，只是还要再寻。

没一会儿，曲不询果然抬，神情讪讪。

说是秘境，其实小得可怜，更像是个小菜园，半亩荒田，架着个简陋的茅屋，田里尽是荒草，已无人迹。

“这就是龙？”曲不询在她后挑眉。

未免寒碜了吧？

果然幸与不幸要靠比较。

沈如晚笑一下便止，抬眸望见他底笑影。

沈如晚顺着他的话一想，仿佛便能见到鸦长举着纸条脸铁青的模样，不由也是一乐，扑哧一下笑了来。

曲不询顺着她指向一望，哑然。

“蠖江人邬梦笔留字。”

她轻轻抬步，化作光，转便登上那横跨东仪岛的飞虹，淡淡白光闪动，她竟真的到一方秘境之中。

她忽而心念一动。

“邬梦笔这名字我仿佛在哪听过。”他凝眉想了半晌，可那记忆太过遥远，仿佛还是在蓬山时听见的，实在想不起来，慢慢摇着，“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

难说这是浑然天成，还是世事磋磨使然，总之自她记事起，便有些不为人知的心左，只是从前还在蓬山时，知没人会容她让她，便全都好好藏了起来，个旁人中玲珑心思会人的好姑娘。

沈如晚攥着那字条看了一会儿。

曲不询皱起眉。

“邬梦笔，邬，会不会和邬仙湖有什么关系？”她突然说。

话到尾音，难免透着十二分的惊异。

沈如晚脾气不好，她自己当然是知的。

沈如晚摇摇，目光一转，落在方才那装着纸条的方匣上，忽而伸手拿了起来，往底下一掀，又找张字条。

曲不询更觉诧异。

那破茅屋上还挂着个木牌，歪歪扭扭地写着“龙”两个大字，浑上下都透着草率。

曲不询看她终于笑起来，摇摇，漫漫地望着她，角一笑意。

东仪岛云端，竟还藏着个她没发觉的秘境！

实在捉摸不透，拈着那字条走府，抬一望，飞虹还未散去。

沈如晚一向是想到便要验证的脾气。

奇的很，明明是叹，却没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