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昱手里提着茶壶，也朝偏厅的方向望了一，抿了抿，没说话。

气息虚浮，毫无灵力，被章大少推崇备至、据说上要飞仙的鸦长，连修仙者的门槛都没踏。

章大少似乎被父亲的态度吓住了。

姚凛的衣袂在正堂门一闪而过，他循着争吵声走向偏厅，打断了父间一面倒的争执：“义父，大少，鸦长回来了。”

终归是寄人篱下，不好开。

沈如晚端着茶杯轻轻笑了一下。

沈如晚似笑非笑。

“居然还有此事。”鸦长不过微顿，便很自然地接了下去，“想必沈坊主在莳上必是造诣厚。”

沈如晚瞥见这不自然，心里雪亮。

“可我怎么觉得，你大兄不像是很定的样啊？”她偏看了偏厅一。

一阵荒诞复杂、七嘴八的寒暄声后，章家父步履匆匆地从偏厅走正堂，侧跟着一个袍蓄须的中年男，边笑，看起来既和气，又有淡淡的距离，仿佛世又世的人。

看起来便有些本事，又比沈如晚这个真正的修仙者更好打，无怪乎能把章大少忽悠得认为他是真正不世的人。

“我明明记得你当时和……”

他没有继续反驳。

到底是寄人篱下，章清昱说话总是很委婉谨慎。只怕从前章员外同意建庙，并不是为了支持儿，而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在年岁渐长、年富力的儿面前不得不退让。

走廊里脚步声错落响起。

琢磨过这歪门邪？我从来就反这事，你记得个！没有，没有的事！”

可他骨仙风，神采奕奕，虽然五官并不俊，但自有一让人心生好、不由信服的气质。

“这位是？”鸦长噙着笑问。

争吵声戛然而止。

她一扫过去，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顿时兴趣减了一半，兴致缺缺起来。

章大少在鸦长面前很是殷勤，闻言便接话，“这位是沈氏坊的沈坊主，我们岛上的朱颜不知怎么今年长得不好，特地请沈坊主来看看缘故。”

“不好意思，沈坊主，劳您久等。”章员外连声歉，客客气气的，完全看不来刚才就是他把异人和修仙者说成是谋财害命的歪门邪，“这位是鸦长。”

鸦长眉微皱，不动声地打量起沈如晚来。

她半也不在乎章员外心里怎么想，淡淡瞥了他一，便毫不客气地朝鸦长望去，从打量到脚。

章清昱又朝偏厅看了一。

沈如晚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鸦长并不稀奇。

“毕竟还是亲父，舅父年纪大了，总是要盼着大兄好的，”她混地说，“之前大兄态度特别定，舅父再怎么不乐意，终究还是支持大兄了。”

东仪岛的风灵气会因为格局的大变动而随之改变，岛上居民的生活劳作相应也会受到影响，鸦长对此绝不是不知情的。

然而她兴趣渐消，方才打量鸦长时，半也不掩饰，目光好似一把锋锐的刀，从划到脚，能把人直直解剖开，称斤论两，分毫也逃不过她的忖度，看得鸦长心直——心惊。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章员外几乎是咆哮，“你那时候才几岁，你能记得什么？”

他当然知在东仪岛上这么大的格局变动会引起风灵力的变化，寻常只懂的异人也许能发现问题，却很难解决。

沈如晚从桌上端起那刚满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就东仪岛这事，不需要会莳，随便找个风先生，一样能行。”

鸦长的神情微妙地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