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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太黑了,可康斯珂尔钳住妻子脖颈的左手仍能精准刺穿他的深眸,霍暻余光扫向证物架的方向,上面堆叠着四五个黑色塑料袋,从里透出大麻原料特有的苦臭味儿。
十年前,同样在羌达海滩,上好的大麻叶子碾成碎粉揉进龙虾三文鱼,吃下去后五脏六腑都如火烧般痛痒,幻觉直叫人飘飘欲仙,也夺去他三天记忆。
再醒来是医院,他睁眼只看到快打光的解毒剂,而药打进血管只能稀释大麻毒性,无法缓解致幻的后遗症。
九岁的小男孩儿头疼欲裂,疼到声嘶力竭,咆哮着冲开阿妈和妹妹的阻拦,用头咣咣撞墙。
阿爸派六个士兵才将他五花大绑捆在病床铁栏杆旁,关了三天,等他扛过残存的瘾。
从那之后,出门千防万防,防到记不清多少人造人死在替他试毒的路上。
防到如今功亏一篑,不是被人下毒,是要他自己心甘情愿喝下去。
陷入躁怒的男人趋于平静,他了解雪狼为人,只要自己照做,雪狼必不会再为难缇慕。
威胁不怕,没条件才可怕。霍暻一言不发,掏出外套内兜里的瑞士军刀,抬腿走向证物架。
突地,寒光一闪,刀尖利落插入黑色塑料袋,大麻干叶从袋里倾斜而下,沥沥拉拉散在他皮鞋旁。
缅甸不缺好东西,地里能挖出全世界最昂贵的翡翠,也能种出亚洲纯度最高的大麻和罂粟。
纵然每年湄公河缉毒军警死伤数以万计,也挡不过外界蠢蠢欲动。
他眉心微动,随手抓起一撮干叶握在掌心,回头看向桌子旁饮水机的位置,踏步走向妻子身前,一如少年时,他从昏暗黑市里解救她的模样。
“不…先生!不要…咳…”一双大手牢牢摁住缇慕咽喉,她发不出声只能连连摇头,瞪眸看他拿起饮水机旁三个新纸杯。
水流落入纸杯的声音分外刺耳,三杯水立时摆上桌面,当着康斯珂尔的面,霍暻俊面倒从容许多,抬手将大麻干叶依次放入三个杯中。
大麻干叶在水里伸展成原状,好似掺有剧毒的上等茶叶,水面泛起一层苍绿色的幽光。
纵然如此,公子哥儿仍矜贵抬手,面向旧友和妻子,冲他们端起纸杯,黑眸直视雪狼眼底难掩的恨。
“第一杯,我该向你和你父亲赔罪,连累他老人家命丧黑帮并非我本意。在我心中,老爷子一直是图拉设计局最优秀的武器工程师。他活着的时候常炫耀他有个陆军上校的儿子,放心,即便以后到地底下看见他了,看在往日战友的情分上,我会多讲你的好话。”
康斯珂尔眸底猩红,斥道:“大可不必,这才第一杯,继续!”
霍暻仰头,在妻子惊惧的目光中,将第一杯水一饮而尽,大麻特有的涩苦瞬间从口腔炸开,叶子黏的喉管发痒,吞不进咽不下。
“不…呜呜…呜……不…”少女眸含泪光,在钳制中呜咽出声,眼睁睁看小先生拿起第二杯毒水,面朝自己举杯。
他望向她足有十几秒,开口问:“你爱我么?”
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次,从海侬死后,他再也没听她说过正确回答。
这次,他不计较,反而同她打趣。
“小时候,察颂叔叔过年来仰光串门,常对我和阿曜说,以后结婚得听老婆话,骗老婆的男人都没好下场。”
“呜呜,不...先生...呜...”她泣不成声,艰难吐出几个字。
“可我不太听长辈的话,总嫌他们啰嗦。早知道结婚前该和察颂叔叔取取经,他和穆阿姨天天吵,吵完总能和好,经验肯定比我们多。”
“对不起,我...” 霍暻话停一半,顿了顿,哑声向妻子道歉,“我后悔了,不该骗你入局。”
我从不后悔杀他,我最后悔骗你入局。
男人暗含深意的话埋于心底,大麻纯度越高,致幻效果生效越高。他头脑发昏,肺腑渐渐产生烧灼感,耳边尽是妻子崩溃的哭噎声,勉强令人清醒。
他强撑着,左掌拳背暗暗摁住桌沿,保持脊背挺拔,抬起右手第二杯大麻水向康斯珂尔示意,男人间的赌约,不可能临